過去與現在的艾成 @ 為了對你更想念

前言

　　本來關於艾成的感想我只想寫一篇，落落長的一篇，紀傳形式的一篇，僅此一篇別無續集。不過有個長期相互看文的京迷，她認為我的艾成感想文採用了太多評審的觀點、講評，她比較想看我個人對艾成的感覺、對於看他表演的喜怒悲歡，也就是單純就個人觀點對艾成的觀察。

　　老實說我有試著「從善如流」，也反覆看了幾遍感想文，試著改變寫作觀點，將內容調整為個人觀察為主的心得文。不過後來我只有修改部分段落跟句子，其他還是大致保留原來的寫作方式了。為何？我後來想了想，也許每個人的喜好以及切入角度不同吧！對我來說，如果只是單獨聽歌曲來決定是否要喜歡進而支持一位選手，曾經滄海難為水，這些選手大多數都是演唱其他人的歌曲比賽，那我就直接聽原唱者就好了，何必聽他們演唱？再怎麼努力還是幾乎沒辦法超越原唱，甚至有些版本聽來還挺自虐的，尤其是聽到演唱原本就很喜歡、熟到不行的歌手，聽他們摧毀原唱在我心中的地位，這種感覺也是一種折磨吧。

　　對我來說，看這種選秀節目，我的視界本來就不完全以「歌曲演唱」為主，而是從這節目當中發覺有趣、感人的元素，無論這元素的構成是真是假。艾成他這個選手吸引我的地方，確實是從天生的喜感出發，看他認真表演、努力擺脫別人對他諧星的觀感，卻不知這種努力反而讓他更令人覺得有趣好玩。因此，以純歌唱的表現來說，無論是動感快歌還是深情慢歌，他還是有一定的演繹水準，但倘若將最吸引我的因素抽離，就會變得一般。她沒有被他詼諧的喜感所吸引，自然覺得他的表演平凡，無法取得太大的共鳴，但我有，所以我大量保留評審、主持人、其他選手與他的互動。若只要我單純寫他表演的感想，我想會變得有些千篇一律。並非覺得他的演出乏善可陳，而是缺乏大書特書的切入點。所以我只好另闢蹊徑，將個人想法藉由聽他五年前與陳樂融的廣播內容，對照過去與現在強烈的轉變，而將個人想法寫得更清楚些。這樣既可以保有原感想文的風格，又可以將原感想文較為欠缺的部分補足，也算是劃上一個完整的句點吧。

本文

　　從第一次在超偶看到艾成表演對你愛不完，就覺得這個表演太特別了，當時也覺得他另類的表演方式應該是一種「演出」吧，像是在做一場show般，他知道這場show可以帶給大家歡樂，這種奇異的表演方式獨樹一格，是他試著與其他歌手區隔的方式吧！剛好在網路上，也有網友分享他的資訊，知道他四、五年前曾經發過片，並提供連結。這時候樂融老師也在他的網誌發表文章，以艾成他的歌手歷程寫給當時還在奮戰、掙扎的超一五強。「身為追夢人，你只能選擇清醒的作夢，或是被現實給吵醒」，因為有夢所以才會想參加選秀節目吧，這節目不就口口聲聲要你追逐、實現你的夢想，提供你圓夢的舞台嗎？但夢何時會清醒呢？醒了之後還會繼續作夢嗎？還是知道理想與現實之間的差距，而變得理性拘謹起來了呢？

　　就從廣播內容到超二總冠軍賽事結束，我們看到一個執著信念奮戰不懈的人。這點是我原先不預期從一個帶有諧星色彩的人所能追尋到的特質。我只知道他的表演很好笑，跳著小亮哥般的舞步，散發著一股詭異又渾然天成的喜感，逗樂看他表演的觀眾。當他發覺別人覺得他的表演很好笑，他既訝異又有些排斥這個特質，但他所呈現的卻還是活潑、快樂、純真。面對這種特殊的矛盾，腦海裡想到這首歌，請別從歌名對號入座吧，我只是覺得這首歌形容的內容很符合。

歌名:小丑

掌聲在歡呼之中響起眼淚已湧在笑容裡
啟幕時歡樂送到你眼前落幕時孤獨留給自己

是多少磨鍊和多少眼淚才能夠站在這裡

失敗的痛苦成功的鼓勵

有誰知道這是多少歲月的累積

小丑小丑是他的辛酸

化作喜悅呈獻給你

　　許多從事相關行業的人，在台上竭盡心力將歡樂帶給大家，往往沒有眼前所呈現的歡樂。他們也是人，有血有肉，有七情六欲，有著屬於自己的靈魂。他們為了工作燃燒自己，為了滿足大眾而犧牲自己的形象，前後甘苦、箇中掙扎，卻不足以外人道。他原先沒有打算這麼做，他試圖說服大家他是一個唱情歌的人，他想讓自己在螢光幕前看起來更嚴肅正經，卻反而讓他看起來更詼諧逗趣。但為了許多愛看他表演的觀眾，他開始改變自己的行為模式，配合節目做出種種的效果。也許效果不盡人意，但他的出發點也是為了讓看他表演的人，能從中得到愉悅的感受，就像他渴望演唱深情的歌曲時，能帶給聽者由衷的感動般。說穿了，他渴望在他所熱愛的舞台上，實現他長年深埋心中的夢想罷了！

　　這一陣子常去他的論壇看文章，看別人對他的觀感。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，他在參加超偶之前就在主婦之店駐唱，如果是透過駐唱或是第一張專輯就認識他的人，對他的動感快歌以及製作單位直接、間接希望他走的搞笑諧星路線較為排斥，對他唱深情慢歌的接受度較高；反之，如果是由電視螢光幕認識他，會覺得他唱動感快歌比較吸引人，笑點也會因他自動降低XD 會毫不留情「笑」他的表演XD 「笑他」究竟對他是一種肯定還是攻擊，他也經過一番心理調適才接受的。他曾多次表示是黃國倫的一番言論說服了他，他認為艾成的喜感是天生的，他可以讓看他表演的人感到開心，這種特質是無價的。畢竟演藝圈不缺諧星，但有些人企圖搞笑就是不好笑，反而呈現一種低俗幽默。我個人覺得艾成不刻意搞笑的時候最好笑，所以他在表演中期，他開始努力配合這個節目，努力想梗來讓大家開心，我覺得有些適得其反，反而在這時候累積了許多不喜歡他的人，而在他意外奪冠時形成一股反對聲浪。很慶幸他終究是一個充滿喜氣的人，他的努力與拼勁也說服了不少原先討厭他或是為符瓊音抱屈的人，一個禮拜左右的時間他就由黑翻白，這點京爺就要多多努力了！

　　這些日子常看他之前的表演，也許是因為歌曲內容已經存放在iPod裡面了，所以我看片段的主要內容是找尋好笑有趣的部分，那些部分就多半著重在參訪、評審講評以及利菁逗他的部分。一個想當歌手的人，他吸引人的地方竟不以歌唱為主，而是他奇特的表演方式以及「不像台灣人」的應對方式、思考邏輯、情緒反應，這點是否有些悲傷可惜呢？我記得有一集完全娛樂，樂融老師跟他說，他歌唱的部分並不會因此失去，但他卻可以朝其他面向發展，他可以主持，可以搞笑，可以演戲，可以當通告藝人，只要他有效果，可以為該節目帶來收視，他就擁有表現的舞台。現在唱片業嚴重不景氣，歌手無法光靠唱片銷售賺錢，而是著眼於人氣經營，掙取許多商演機會，就可以接到廣告代言，舉辦大小型演唱會。因此，這也許是現行歌手的共同悲哀吧，不是只有他才有類似的煩惱，但他確有機會延伸他的觸角。因此我對他歌唱上的「未來性」並不樂觀，但對他演藝圈路上的「未來性」樂觀其成。

　　我想要更瞭解艾成是什麼樣的人，超偶舞台的他，跟第一次發片內斂深情的他，究竟兩者有何相異與相通之處？我開始試著找五年前樂融老師與他的訪談節目內容，結果發現該連結就在原來文章的最後一行

　　銀河網路電台相當用心。不但收錄整理了過去訪談節目內容，並有聲音檔與影音檔可供選擇。這對我來說是一趟有趣的追尋，可以藉由畫面觀察五年前的艾成，看他是否真有渾然天成的喜感；他是否像現在所看見地，只要一戳中他的笑點，無視其他人當下的反應，立刻樂不可支、花枝亂顫地笑著，並發出種種奇特的笑聲。讓我覺得他天生就是吃這行飯的，不用施展出妙語如珠的幽默，光聽他笑就有笑點浮出來

　　聽完廣播之後，我覺得他還是有些許天生的喜感，因為他笑的時候，並沒有太在意他人反應而顧慮太多，而變得放不開或是拘謹含蓄。但從頭到尾，他跟陳樂融侃侃而談他的創作理念、心路歷程，我們看到他的認真、努力、執著、堅持，沒有絲毫耍寶、譁眾取寵的神情。這也許跟他當時的處境有關。這張專輯問世之前，他歷經了五年的沉潛，其中換了七個經紀人，找了五家唱片公司商談發片的事情。依照唱片公司的規劃，希望他出台語專輯或以團體形式發片。不過他還是堅持作自己，以個人專輯並結合創作方式推出新專輯，因此他的發片經歷一波三折。他本身對於這段經歷倒還蠻正面看待的，他認為這五年的磨難，讓他得以持續精進他的歌唱技巧，並給予他些許創作的靈感。新專輯裡面的我想哭，就是記載著他五年來的心路歷程。表面上是談情說愛的情歌，實際上卻是這段歲月的回憶以及感想。

　　他小小年紀便嶄露出音樂的才華。五歲聽他姊姊彈奏鋼琴，便能無師自通演繹原曲；七歲便在他姨丈開設的卡拉OK店演唱，接受客人的點歌。即使是新歌他也能夠迅速學習掌握，唱給客人聽。當時王傑很紅，因此就應著客人的要求，演唱了不少王傑的經典歌曲。陳樂融覺得驚訝，他當時的年紀能夠理解這些悲傷情歌的意境嗎？他倒是回答，他對於悲傷的情歌特別有感覺，每當他心情低落時，喜歡聽悲傷的歌曲來抒解他的情緒。他喜歡阿杜、張宇般的歌路，當時他的聲音澄淨當中卻又帶著滄桑、沙啞，聲線反而比現在來得迷人。是因為駐唱生涯使得一些「職業化」、「江湖味」跑出來，掩蓋了原有的演繹嗎？這點我也不是很瞭解。

　　他也是一個歌唱成癡的人，無論心情如何悲傷，只要能夠歌唱，便得以在歌唱的過程當中一點一點抒解他的負面情緒。他外表看起來活潑開朗、認真努力，但他說他也有瘋狂的一面，他可以一個人連續唱十二個小時的KTV而樂此不疲，是一個有金嗓的金牛。進入國中之後，他與朋友組團，並結交一些音樂上的朋友，新專輯部分歌曲也是由當時的朋友操刀。雖是年輕的作品，卻不會覺得有青澀的感覺，反而有些老練。歌詞內容對於愛情有著強烈的期待，並因為過於期待與憧憬，因此所得到的反射以負面情緒居多。但並沒有讓他因此變成悲觀的人，而是享受這份悲傷帶來的美，與誠摯付出的心安理得。

　　陳樂融在訪問他時，聽他侃侃而談自我觀照、剖析而充滿驚喜。他看起來年紀雖小，卻很早熟，年紀輕輕就做了其他人還無法想像的事情。並因為經歷得早，他想事情也比較遠，對於他的人生規劃及音樂有著強烈的主見，並依循著他對自己的期許勇往直前。這樣的人，就像一艘蓄勢待發的大帆船，風起浪湧時全速向前，理當意氣風發，而在他所從事的領域取得驚人的成就才是吧！無奈上天也許要維持他的公平性，祂不想讓他的人生過於順遂，天才的人生總以悲劇收場為多，就是因為無所不能，心想事成過於順遂，因此難以面對挫折；或是自恃其能，不思進取，原地踏步裹足不前。

　　他的發片之路就是一場場的試煉，若他願意接受唱片公司的安排，他早些年便能發片，也許就能提早在歌壇取得一席之地。但他堅持他的理念，他對自己的創作有信心，認為能夠兼顧市場，又能實踐自己的想法，他希望他的作品，不是只有當下才能吸引人，而是十多年後拿出來聽還是一張很好聽的專輯。

　　五年後的我，聽這張專輯還是可以進入他所引領我們帶入的世界。這是一張二十一世紀的作品，並不像他在超偶舞台上將我們帶入八０年代的表演。二十出頭的艾成很老成，現在的他多了些老派油條的應對，但他的表現卻像小孩子。並非幼稚的意思，而是他內心堅定的信仰，並沒有因為現實環境的不如意而衝毀，我們還是可以感覺到他的純真氣息，就是因為這份赤子之心，因此他相信只要他努力、只要他認為他自己做得到，他就可以實現他的夢想，得到童稚般的歡顏，以及那種歡天喜地的喜悅情緒。

　　大人是很羨慕孩子的，因為經歷了太多、擁有了太多，讓他們的喜怒哀樂受到制約，淺淺的喜悅、淡淡的悲傷，高興不會跳到別人身上，難過不會想流淚，流淚是示弱的表現。我們總希望孩子快快長大，不要過於天真，總在隱隱約約扼殺他們的憧憬與夢想，也讓自己未老先衰，成為永遠的保守派。

　　他得以悠遊在自己所建構的世界，得以保有自己的初衷，不受世俗干擾破壞，我想他的家庭給他十足的安全感與力量吧。艾成排行老三，在「大事姊姊扛，小事弟弟扛」的家庭裡，他沒有接受太多來自家裡的包袱。也因為他從小便嶄露音樂上的天分，因此他的家人也習以為常認為他注定要走這條路的，充分尊重他的想法，即使日後歌手之路不順遂，他的家人仍然給他加油打氣，開導他讓他有力量勇往向前，也讓易鑽牛角尖的他在許多想法上得到開釋。當我們在看到他念茲在茲，希望可以將一萬塊錢寄回家給媽媽時，我們可以覺得他囂張、狂妄、痴人說夢，因為我們不瞭解他，我們不知道他跟家人的關係有多親密濃厚；我們嘲笑他自不量力，但他強大的意念以及執著終究帶領他實現並實踐許在心中的承諾。

　　我們要不看好、唱衰一個人很容易，因為只要出一張嘴，我們無須為我們的預測負責。相反地，要面對其他人種種的不看好，還要說服自己做的事情是對的，而且是做得到的，就須要加倍的勇氣以及努力。台上十分鐘，台下十年功，邊唱邊跳，還要兼顧與舞群的合拍，還要維持歌唱上的穩定，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。在其他訪談中，有幾位參賽選手說，他常常是最後一個離開練舞室的人，而且回家之後還繼續練習舞步甚至睡覺作夢時還在繼續排演。因此穩定無失誤的表演，不是理所當然的，而是抱著腰傷反覆不斷地練習所成就的。

　　對照著過去與現在的他，就外表氣質上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，但肉眼看不到的那面卻是一成不變的地方。那股對音樂的執著與熱愛，使得過去與現在的他依舊充滿夢想，因為夢想而充滿能量與力量，而具有打動人心的魅力與特質。看完這段專訪，我很想笑，因為現在的他讓我覺得好笑。但我很努力刻意找笑點還是不易發笑。這是從五年後的我來看他都尚且不易做到的事情，如果我五年前就認識艾成這個人，設想他的遭遇與心路歷程，看他現在的表演大概也笑不出來吧！許多熱心的成迷為了給低潮的艾帥加油打氣，聯合起來寫了許多打氣的內容集結成冊送給艾成做為禮物。其中最讓我玩味的是，最後一個畫面寫著：「這張的神情是我覺得最真實的你！」當時我渾然不解，現在我卻完全明白了！我想很多事情無法苛求全世界的人都懂你，但只要願意懂你的人瞭解你就夠了吧！！